為了再去看看甄嬛的老年生活,很多人又入坑了如懿傳。我剛開始看的時候甚至不敢相信,誰能想到這次的宮鬥主角竟然變成了那個「推開朧月,被三阿哥厭棄,慘被安排嫁給四阿哥」的青櫻格格。
而且搖身一變,竟成了四阿哥弘曆的青梅竹馬。
這一點就有點編撰的成分了,還是延禧攻略裡的關係更靠譜些。相比青櫻,也就是後來的如懿、嫻妃,富察氏在歷史上可以說是乾隆的白月光。
而這兩位入乾隆府邸時也並非像如懿傳那般是選秀上來的,富察氏的出身是滿洲貴族官僚,祖父米思翰是康熙朝大學士,兩位伯父馬奇和馬武都是朝廷重臣,倍極榮寵。
所以富察氏孝在15歲時便被雍正帝一眼看中,親自指婚給已秘立為儲君的寶親王弘曆作嫡福晉,被乾隆稱讚為「曆觀古之賢後,蓋實無以加茲」。可見弘曆對其的喜愛之情。
在富察氏死後,乾隆保留了她所住的長春宮及其生前所用器物長達40年,每年都親臨憑弔;在孝賢後富察氏安葬裕陵地宮後,乾隆先後前去奠酒17次,最後一次,乾隆甚至已經86歲,位居太上皇;他紀念孝賢皇后的詩文有100多篇,是他所有詩作中最情深意切的部分。
反觀嫻妃如懿這邊就沒那麼幸運了,如懿處於正宗的滿洲八旗之中,她的姑母的確是雍正時期的宜修皇后。但她跟皇帝的婚姻,帶著濃厚的政治關係,兩人的感情裡面更多地也是嫻妃對皇帝一往情深,而非兩人一開始的郎有情妾有意。
如懿十六歲的時候嫁給了弘曆,雖然看似也算是青梅竹馬的關係,卻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,和富察氏相比更是淡得可憐。
在如懿傳中,周迅第一次出場的場景,正是青櫻競選三阿哥嫡福晉落選,偷跑出來玩,弘歷來找她的情景。
只是周迅飾演青櫻少女時期的確有些格格不入,不光妝面有些老氣,造型就差點給我勸退了。本來粗笨的側馬尾就顯得很笨拙,少了少女的靈氣,再配上脖頸間的「圍脖」,就更顯累贅了。鏡頭轉到遠景,這「圍脖」都快垂到地上了。
不過你別說,這「圍脖」在歷史上的確是有跡可循的,而且,它不叫「圍脖」,叫「帨」,也叫縭,是未婚女孩子的佩巾。
而且「帨」由來已久,在《詩經》中就能找到它。
周制昏禮中,母親會將其系在即將出嫁的女兒身上,稱為「結縭」 。
《詩經 豳風 東山》有:「親結其縭,九十其儀。」意思是,她的母親為她系佩巾,繁多的儀式一個個。講述的是三千年前的士卒,征戰結束,回家途中,眼前湧現了新婚時的場景,設想著與妻子重逢的歡樂,後人讀來,往往會有一種心酸湧上心頭。
《儀禮 士昏禮》有:「母施衿結帨,曰:‘勉之敬之,夙夜毋違宮事。’」先秦昏禮沒有後世婚禮那些名目繁雜熱鬧的刁難新婿的「下婿禮」,整個儀式的氣氛是寧靜莊重的。
未來的夫君會靜靜地候在門廳那個叫「著」的地方,在昏暗的光線中,看不清他的面容,只能看見他穿著齊整的玄端禮服,還有紅玉充耳在夜色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。而母親則細緻地給自己系上帨巾,訓導完禮辭。
不過,戴帨巾的不一定只有少女。
林維民在《「帨」非「敝膝」考》中指出:「女子婚前婚後均佩帨,只不過佩戴的方法不同。在結婚之前,帨巾是女孩子的貼身褻物,可以贈送於男子作定情之物,應該是帶在裡面的。
如《召南 野有死麇》曰:「舒而脫脫兮,無感我帨兮,無使尨也吠。」詩中男子想取女子身上的帨巾做定情之物,女子卻矜持地勸告男子不要去動它。
在結婚之前,因為帨巾是女孩子的貼身褻物,可以贈於男子作定情之物,所以在古代也有對愛情忠貞的象徵。
而帨巾在婚禮時結縭於外,或許是一種成婦的表示。
清朝時期,旗人女性會佩戴一種長條形絲質飾品在胸前或衣襟上,稱為「采帨」,在乾隆朝正式進入《大清會典》,成為官方規定的女朝服裝飾之一。
采帨的本體是一塊上窄下寬的絲織品,其形狀有點像西服裡的領帶。上端拴金屬環或玉環作為連接,並垂下數條小掛墜,均系上各類寶石墜角。
絲織品本體上,會繡上各種吉祥紋飾,如五穀豐登、暗八仙、雙喜字、雲芝瑞草、蝴蝶成雙等。
清代乾隆朝規定,宮廷裡的皇太后、皇后、皇貴妃、貴妃、妃、嬪,宮廷外的一品至七品命婦,在穿著朝服時均應佩戴采帨。
在制度上,采帨只允許在穿著朝服時佩戴。不過在事實上,無論是宮廷還是民間,穿著吉服和常服時,也常有佩戴采帨的情況。
想來由絲織品製成的采帨,絲質柔滑,也襯托了女子的柔美吧,所以大家才這麼喜歡戴。
雖然如懿剛出場時的「圍脖」有跡可循,但依舊不能改變它辣眼睛的操作。我還是要小聲吐槽一下,其他選秀的少女們也沒有佩戴這引人注目的帨巾啊,只能說應該是為了突出主角做的安排吧。